准某一天,所有的燕子就会聚集,商量南行的事情,附近的燕子都喜欢在我家附近集会,集会的时候很壮观,数千只燕子都落在电线或者栅栏上,黑压压一片,燕叫声嘈杂成一片,好不宏伟。这样的集会几天后,燕子就慢慢地从视野中消失了。小燕子都飞走的几天,院子里冷冷清清的,甚至萧条,没有它们的吵闹,生活竟然失去许多情趣。
我做过一次恶作剧,一只小燕子误进了房间里,在玻璃窗上乱飞。我捉到了它,本想放出去,忽然灵机一动,为什么不给燕子做个记号呢?我用剪刀截了一块红布条,拴在燕子的腿上,我高兴得忘了剪掉多余的部分,燕子飞出去的时候,我发现它歪着身子,红布条长长的拖在尾巴下,很明显布条偏长,偏重。再也没看见那只戴红布条的燕子飞回来,或者被我害死了。我一度愧疚。
有一段时间我发现一个燕子巢被麻雀占领了,我很气愤,两只小麻雀洋洋得意地钻进来钻出去,我想把它们赶跑,否则燕子回来的时候没有地方安家。傍晚,我找了一根木棍,去燕巢里搅动,没想到麻雀还没飞出来,燕巢整个地掉了,不知道是我太用力,还是燕巢年久失修,反正好事没做成,倒毁了一个家。
喜欢燕子在东北是一种民间文化,道理近乎迷信。小时候大人就一直说,不能打燕子,打死燕子瞎眼睛,我们小孩子深信不疑,这种说法一代一代相传,无形中保护了燕子。在疯狂的食鸟时代,唯独燕子不受迫害。长大了反思,反倒觉得这样粗鄙的教育有效果。
燕子年复一年地南北往返,据说许多燕子饿死累死在中途,小时候有个梦,长大了一定要到燕子南方的故乡看一看。慢慢地长大了,不仅来南方看一看,而且还定居在南方,春天燕子北飞的时候,我依旧留在南方。燕子没有嫌北方的家里穷,我却寻着富庶的脚印追到南方。
如今,爸爸妈妈仍旧顽强地生活在那块黑土地上,想着他们就是那勤劳的大燕子,含辛茹苦地把我们抚养成人,看着我们四海为家,不免有些许感伤。燕子有两个家,每年都要回去,我却不行,身外的牵累太多。
什么时候能回去呢?我也不知道。希望燕子把我的祝福带回去,祝故乡早日繁荣富强。
[2005/3/27,0时46分,SHENZHEN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