恢复儿童与自然的内在联系,更具根本性地,是改变将城市与自然对立、城市与自然隔绝、所谓“自然在远方”的空间规划。《林间最后的小孩》开辟了一个全新的疆域,它关于建设“野生化的城市”的主张,使此书超越了对家长和教师的指导,而成为规划师和建筑师的绿色指南。与一般意义的“生态城市”有所不同,它更强调对本真的自然环境、自然形态的保留和兼容。例如通过计划用地、建筑设计以及公共教育将城区中的一些空间转化成野生生物栖息地、基因多样化的自然走廊。关键在于,这并非是一种“生态乌托邦”,例如,芝加哥市不仅保护野外空地,并且重视重建野生动物栖息地、林荫道、河流廊道以及其他自然地貌,扩大城市已有的公共用地。“景观都市主义”强调将空地的利用放在首位,而非建筑形态;提倡不确定性,改变一成不变的建筑模式,以唤起自然周期性自我修复能力。“绿色都市主义”已经在西欧国家迅速发展。在芬兰的赫尔辛基市,绿色从市中心一直延伸到北部的原始森林,城区则致力于“为儿童玩耍和居民社交提供一个野生的、绿色的、机动车禁行的场所”。瑞典的哥德堡市周边有60个农场,有的对公众开放,居民们可以自采浆果和蔬菜;有的是供儿童游玩嬉戏的农场;还有作为残疾人专用的骑术训练场。新建居民区中心,还可见小片的牧场、牲畜和农场建筑……
《林间最后的小孩》告示我们,人与自然的危机已经到了危险的地步,而新文明的曙光和坐标也已清晰可见。在这一人类文明转型的关键时刻,中国的地位十分独特,而且举足轻重。作为自然之友的一员,我们亲历了早期参与野外活动的孩子,已经长大成人,成为生态和环境领域的大学生;也目睹着在“应试教育”环境中和互联网时代青少年与自然的彻底决裂,他们已经形成一个新的物种,都市中与世隔绝的“宅男宅女”。
正如作者所说,人与自然间有意义的联系对人性、对人类都是必要的无论作为个人还是作为一个种群,它对我们的生存和精神需要都必不可少。作为 21世纪的自然之友、自然之子,他理想的状态是生存在大自然和互联网之中,成为一个保持自然属性的地球村村民。也就是说,网络应当是我们更密切地走进社会、走进自然的桥梁和纽带,而不是封锁和屏蔽。我们需要重建与自然的联系,归真返朴,正本清源;需要不断地走进自然,热爱生命,热爱动物和植物;需要使城市更加自然和野性盎然;需要重温这样的至理名言:
“培养好人的秘诀就是让他在大自然中生活。”(爱默生)
“那些感受大地之美的人,能从中获得生命的力量,直至一生。”(蕾切尔·卡森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