扎西桑俄和藏鹀 【青冈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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堪布是藏传佛教中的主持,都有很高的藏学修养。扎西桑俄是青海省果洛州白玉寺的堪布,13岁开始学经,苦修多年,成为藏学博士。扎西在深圳做过讲座,可惜那时我错过了。得知扎西在北京师范大学作演讲,我怀着急迫的心情,搭地铁,赶公交,刚坐下不久,一袭紫红色藏袍的扎西就出现了。
西藏是佛教圣地,我对藏族人有一种近乎天然的好感。扎西戴着一副宽边眼镜,面容和善,更加剧了我的好感。扎西之所以引发我这么大兴趣,和一种小鸟藏鹀有关。扎西所在的白玉寺地处僻远的山谷中,这种条件让扎西自幼就钟情于大自然,他很喜欢鸟。在拉萨旅行时,扎西无意中结识了我在深圳的朋友——鸟迷董江天女士,之后,在江天的引导和帮助下,扎西的鸟类观察很快由自发爱好变成了自觉行动。江天去白玉寺旅行的时候,偶然发现了那里的藏鹀。
藏鹀因其头部的容貌像天珠,在藏区被称为天珠鸟。藏鹀是中国的特有鸟种,仅生存在巴颜喀拉山一带。在《中国濒危动物红皮书》中,藏鹀被列为稀有物种,IUCN将其列为近危物种。据扎西介绍,截止1990年之前,学界对藏鹀的观测记录仅有不足10次,相关文献几乎没有。江天敏锐地察觉到,白玉寺附近是藏鹀的栖息地,重要性怎么强调都不过分。对于土生土长的扎西来说,藏鹀并不奇怪,唯独不晓得藏鹀原来却是地球上的宝贝。由于观鸟介质不足,江天从深圳给扎西寄去了望远镜和数码相机等工具,这些帮了扎西大忙,而此后,扎西的生活就和藏鹀联系起来。
受气候变化的影响,更主要的是受人口数量增加的影响,由于过度放牧而草原退化,藏鹀的生境越来越恶劣。藏鹀对栖息地要求很高,只生活在海拔3500-4500米的高山矮小灌木丛及草甸中,它把巢营建在牦牛踩过的蹄印里,这样獾、狐狸等天敌对藏鹀的繁衍构成严重威胁,放牧的越来越多,大型动物的践踏也不得了,如果不加保护,等待藏鹀的命运可想而知。扎西行动起来了,江天帮助扎西获得了一点儿保护基金,在此基础上,扎西在白玉寺附近设置了一个藏鹀保护区,说服那里的牧民易地放牧。保护区有效地保护了藏鹀的繁衍,扎西精细而缜密地进行藏鹀观察,最终写成《藏鹀观察记录》,这是对藏鹀最细致的一手资料。扎西进牧区,进住户,向牧民们讲解藏鹀对当地的重要性。不仅于此,扎西又牵头成立了年保玉则生态环境保护协会,致力于进一步保护果洛一带的动物、植物等所有自然环境。一个人,和一个珍惜物种结缘,并为其奉献,我觉得,这才是真正的大爱。
扎西从没学过绘画,但是凭着对大自然本能的热爱,他在学经期间就开始画鸟,现在他画出来的鸟栩栩如生,几乎和拍摄出来的一样。扎西说,心里面有爱,就能画出来了。开始绘鸟,只是一种爱好,但颜色常常失真。后来有了录音机,拿着它一面观察一面叙述出来,回家回放录音再画。第三次是使用小数码,但距离不够,画出来的鸟还有的地方不形象。第四次重新绘画,是有了长焦数码相机。四次重复绘画,让扎西的绘画技法日趋成熟,目前他已绘制有四百余种鸟类图片。我跟扎西说,继续努力,有一天肯定会成为中国的奥杜邦(Audubon)。
扎西关心的事物越来越多,他说,随着天葬的逐渐减少,高山兀鹫的数量将来也难以估量。他还说,藏区的天空,如果没有了兀鹫,就是空空的。因为汉语讲述得不流利,能看得出来,扎西希望表述的内容还有很多,但是我们却无缘在这次演讲中全部获得了。
北京大学一位教授曾评价扎西桑俄说:“他是一位天生的科学家”。当绝大多数人都在城市里为金钱和名誉奋斗一生的时候,有人却在寂寞的乡下为人类的环保事业殚精竭虑,扎西可以像别的僧人一样只管念经,也可以像牧民一样只管放牛,但他却自觉地